《印度漂鳥》時代共通的墓誌銘
文 / 白映俞
念完普列姆昌德的短篇小說選集《27個傻瓜》，讓人欲罷不能。
讓我們繼續來看看今年三月剛出版的《印度漂鳥》。
基本上這兩本書均是由二十幾篇短篇小說組成，
能連看超過50篇同一個作者寫的短篇小說，
還真多虧了普列姆昌德多變的手法，
讓讀者不感覺疲乏，會持續興味盎然地念下去。
每一篇普列姆昌德的故事，都帶著強烈的印度民族色彩。
但就算我們對印度文化認識不深，讀來也完全不感障礙。
因為，普列姆昌德筆下正是最平實的人性糾葛及拉扯。
小人物受環境拖磨，有人堅持、有人情操高潔、有人無情無義、有人無奈無力。
有幾個故事我念來覺得悲到底、寫得絕了。
下一個故事，又讓我重新體會到什麼是光明和溫暖。
或許，普列姆昌德是個跳出來冷眼旁觀的人，
因此能娓娓道來各種耐人尋味的人類行為，
這些事，我們都似曾相識，卻也繼續無可奈何著。
圖片來源：Depositphotos
普列姆昌德寫小人物，寫為錢煩惱的窮人。
更常點出金錢所創造的困惑、嗚咽、和不堪。
在故事《首飾 VS. 美女》之中，妻子愛上了首飾，捨棄愛情。
而閃著耀眼光芒的首飾，帶來的究竟是什麼？
這位妻子知道嗎？我們又知道嗎？
(基本上普列姆昌德稱首飾為禍根。)
下面這段話寫得很絕，卻也挺實在的。
「責怪首飾不是我們的目的，但從來沒有一個難看女人會因為戴了首飾而變美女。」
在普列姆昌德眼中，
宗教的特點，就是建立在人們懦弱性格的基礎上。
因為我們有時候不害怕人做出的判決，卻都害怕會被老天爺處罰。
然而，宗教往往並不如人們所期待的那樣，
除了圖利和掌權外，其實對周圍發生的災難及哀痛都無能為力。
圖片來源：Depositphotos
故事《不吉利的四兒》裡，
提到連生三個男孩後，再生的第四個孩子若為女性，則稱四兒。
傳說中四兒的出生會危及家人的性命。
因此，祖母想盡辦法阻止孩子父母扶養這位可愛的女娃，
只要孩子父母善待女娃，祖母就會認為這是在咒她老人家趕快死。
但因為真的沒有任何不幸發生，祖母只好成天呻吟，演了一齣假戲。
讓眾人相信，四兒真的會帶來不幸。
把老人家自私怕死的心態描繪的活靈活現。
除了這篇，《奈烏爾大叔》和《募捐演說家》亦是關於宗教騙子的好文。
至於說長道短，人言可畏，古今中外皆然。
說來諷刺，從前的三姑六婆是湊在街上講人閒事，現在則是由電視台強力播送 @@。
當過去和未來的畫面不斷在我們腦海交織構築，
我們無法輕踏水面而過，而需長途跋涉，弄得滿身汙泥。
然而，不管你現在處在哪個階段，是懊喪抑或開懷，
都能在普列姆昌德的故事裡，看到給自己的寓言。
圖片來源：Depositphotos
有時候念著念著，還真有種錯亂的感覺。
為什麼百年前的印度鄉土劇，能夠這麼地吸引著我。
只能說，普列姆昌德紀錄的情感太深刻，刻出了一個時代共通的墓誌銘。
《印度漂鳥》
作者：普列姆昌德
原文作者：Premchand
譯者：劉安武
出版社：柿子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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