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頻道》美麗,永遠的渴望
文/ 劉育志、白映俞
醫學院畢業之後,大夥兒都進到醫院開始住院醫師的生涯。
但是小賴選擇攻讀音樂學院,追尋一段截然不同,屬於藝術的人生。
老李雖然中規中矩地當醫生,但只要有休假,便會扛起相機到山上、到海邊,捕捉鳥兒生動繽紛的蹤影。
至於曾醫師則是隨身帶著蠟筆與畫冊,只要有空檔便速速畫下身邊的點點滴滴。
他們醉心於不同的藝術,找尋不同形式的美麗感受。
或許是因為身在充斥著生老病死的環境中,逼著人們渴望尋找更多生命中的美。
我們都內建著尋求“美”的基因
回顧人類的歷史,關於美的定義及辯論不勝枚舉。
有人認為“美”是可以衡量的事實;
有人認為“美”純粹屬於個人意見及感受;
有人說,「一半一半吧,“美”並非固定不變的,美不美還會和當時的心境大有關係呢!」
事實上,古埃及人會用髮膠固定髮型,
而距今三萬年前的人們,在洞穴中留下了讓人印象深刻的壁畫。
回到十萬年前,人類會製作精美的貝殼項鍊。
甚至,在一百萬年以前的直立猿人與非洲匠人,已經把用於宰殺動物的實用性手斧,轉變成更巨大精密的工藝藝術品。
無論有沒有辦法定義“美”,早在人類發展出語言及文字之前,對“美”的喜愛及熱情早就根深蒂固地埋藏在我們的骨子裡了。
人類不僅喜愛“美”,還希望“美”可以一直被複製。
像西元前六世紀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學派用數學關係,提出黃金比例探討美的規律。
他們說,美是「和諧」與「比例」,按照這種黃金比例,就能組成美的圖案。
自古希臘起,許多的建築物就是依據黃金比例架構出平衡及和諧的美。
而且,不僅建築物本身比例需要和諧,還需要與周遭的情境搭配。
像後來哥德式教堂內圓形玫瑰窗,正是利用號稱神給予人類最美的天啟─光線,造就教堂內部燦爛莊嚴的景象。
美嗎?當然。
除了人造美之外,我們也愛看自然界的美景。
大文豪蘇東坡在前赤壁賦裡寫下「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這樣的字句。
數百年後讀來,依舊讓後人構著坐在客船上徜徉的邊緣,文字、景色、與時間,一起延伸到永遠不變的美。
既然我們的基因中充滿著對美的憧憬,請你在閱讀下一段小故事之前,先問問自己:
上次擁有“美”的經驗是發生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呢?
被忽略的美
2007年一月份的某星期五早上,美國華盛頓特區如同往常一般寒冷,而地鐵朗方廣場站也如同每個工作天一般人來人往。
有個頭戴華盛頓國民隊球帽,穿著牛仔褲和長袖T的年輕人,走到地鐵站裡一處垃圾桶旁邊,開始拿出他袋子裡的小提琴演奏。
那個時段接近早上八點,正值地鐵站的尖峰時刻,因此人潮洶湧。
這個街頭藝人演奏第一首難度頗高的曲目,剛開始三分多鐘就有六十幾個人走過,裡頭有一個人投下了第一筆錢,但快步離去。
經過六分鐘後,才有一個人停下腳步傾聽小提琴音。
這個人總共拉琴拉了四十三分鐘,統計有一千零七十個人經過,聽到他的琴音。
有二十七個人投錢,不過呢,大部分投錢的人是快速通過,並未駐足欣賞。
真的停下來聽小提琴演奏的只有七個人。
而且,他的面前從未聚集“一群”觀眾,最多的一次觀眾,是兩個人。
事實上對這場演奏顯露出最高度興趣的是一個三歲小孩,但這個孩子一路被趕著上班的媽媽拖著走,也無緣停下欣賞。
大家所不知道的是,這個貌似街頭藝人的演奏者,
是個得過葛萊美獎的大師級小提琴家約夏•大衛•貝爾(Joshua David Bell)。
而他的手持樂器,是把價值三百五十萬美元的小提琴。
他拉的曲子,都是巴哈或舒伯特等作曲家的經典曲目。
貝爾在這個地鐵實境秀的前三天,於波士頓交響樂大廳舉辦售票演奏會,一張票價至少要一百美金起跳,而且座無虛席。
這個實驗結果被披露於2007年四月份的《華盛頓郵報》,影片也被放上Youtube。
如果有機會看著這熙熙攘攘的畫面,
我們也不禁會想到同樣一個問題:若“美”發生於一個平凡之處,我們是否同樣地能為這樣的美入迷著魔呢?
恐怕很難。
真的很難。
因為我們很忙,美國人很忙,台灣人也很忙,全世界的人大概都一樣很忙。
人們並不是沒有欣賞美的能力,只是在那個當下,覺得身邊發生的事與他們無關,決定視而不見。
朗方廣場站的實驗告訴我們,不聽、不看、不說,匆匆而過就無從體會美的感受。
現代生活裡的我們總是急著用辛勤工作換取財富的累積,
「工作→賺錢」幾乎可說是優先順序的第一位,這是經常存在於現實生活的一道界線。
限制了我們的心靈,也蒙上了我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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